培养人才是大学的第一使命,是大学的根和本。在担负这一使命的过程中,教学侧重于言传,科研侧重于身教。教学与科研,也就是言传与身教两者不是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教学和科研如能发挥各自优势、协同育人,就能更好地培养一流人才、成就卓越教师。教学与科研对高校而言,如鸟之双翼、车之两轮,是一对需要平衡的辩证关系。自两百多年前威廉·冯·洪堡创立德国柏林洪堡大学时明确提出“教学与科研相统一”的原则后,这一原则已成为现代大学的基本标志。对于以文化和知识传承、知识创新和创造并重的研究型大学而言,这一辩证关系不言自明;即便是以文化和知识传承为主的教学型大学,由于必须不断更新教学内容、教学方式、教学技术,这一关系同样也清晰明了。纵观全球大学发展的千年历史,这一关系虽在各个大学的不同发展阶段有所侧重,但从未偏废。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高等教育取得了巨大进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四十多年间,我国高等教育无论是在规模和办学能力上,还是在办学质量上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已迅速走过了恢复高考、扩大规模的过程,走进了内涵发展、质量提升的新时代。我们这一代教师也亲历了我国高等教育从小众受教到大众受益的发展过程。四十多年过去了,在改革开放恢复高考之初进入大学的我们,迄今仍感恩和感动于当年的大学氛围。当时,老师们在沉寂蹉跎了十多年后,以浓缩升华了的知识、蜡烛般燃己照人的情怀,全身心哺育我们;学生们则像永不知饱的雏鸟,引颈争食、奋力消化吸收,同时跟随师长迅速转入研习探究。教师乐教,学生爱学,已成为我们这一代人永恒的大学记忆。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高等教育任务更加明确、发展路径愈加清晰、建设目标更为远大,各校都试图将自己的定位和视野放在全球化的格局中加以考量。在历史变迁、跌宕甚至转折的关头,文明与文化的继承与弘扬,知识与科学的创新与创造,技术与产业的突破与变革,无不依赖于教育,无不依赖于人才培养。此时,一个国家的高等教育能力和水平,无疑是国家实力的综合体现。随着社会需求的不断发展和大学使命的全面复苏,我国高等教育必然要从单纯的知识传承转入知识传承、创新和创造并重的新阶段。这就要求高校教师既要做好教学、又要精深科研。于是,教师在教学与科研上的时间分配、精力投入平衡问题必然显现。凡认真从事教学的老师都深有体会,教学是一项极费精力和时间的工作,而且是个良心活。然而,正如哈佛大学文理学院院长哈瑞·刘易斯在《失去灵魂的卓越:哈佛是如何忘记教育宗旨的》一书中指出的:“大学已经忘记了更重要的教育学生的任务。作为知识的创造者和存贮地,这些大学是成功的,但它们忘记了本科教育的基本任务是帮助十几岁的人成长为二十几岁的人,让他们了解自我,探索自己生活的远大目标。”值得反思的是,在过去相当长的时期内,由于存在评价体系和考核标准的失衡问题,我国高校中重科研、轻教学的现象并不鲜见。教育本身是一个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的微妙过程,假如高校从教者初心不在、为利所驱,就不可能立德树人、造就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高校教师不做教学做什么?不做科研教什么?这句常常挂在高校教师和服务管理者嘴边的话已经大体道出了教学与科研的辩证关系。培养人才是大学的第一使命,是大学的根和本。在担负这一使命的过程中,教学侧重于言传,科研侧重于身教,两者不是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教学和科研如能发挥各自优势、协同育人,就能更好地培养一流人才、成就卓越教师。就我自己几十年教学科研工作体会,教学在一流人才培养过程中起着基础性和引领性作用。教学对教师而言,是一个系统提升、融通基础知识的过程;对学生而言,是掌握系统扎实的基本理论、基本技能和基本方法的主要途径。同时,任何教学都具有教育性,即只要有教学活动,就会对学生的道德品质产生影响,对学生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起到引领功能。并且,教师不仅要将自己知道的道理给学生讲明白,还要面对来自学生的各种疑难问题,甚至要化解学生为“滴定”教师水平、显示自己能力而提出的“挑战性”甚至“挑衅性”问题——这本身就是对教师的一种锻炼和提升。以我所熟悉的科研领域而言,被世人称道的理论、方法和技术创新和突破,大多基于讲授中的基本原理和基础知识。因此,教学中的知识融通、抽丝剥茧、寻根究源,无疑能促进自己科研的广度和深度。教学工作则可以让我们有机会将自己对科技前沿的学习认识、科研心得和成果等融入、充实和更新教学内容。同时,在这种重新加工和梳理中,又可以为优化自己的研究方向和选题、提升自己的科研境界提供反馈和新思路。此外,教学工作还能从学生身上反演看到自己的不足,被学生的灵动所激发,达到教学相长,可谓一举多得。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是在老一辈教师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就应该将教学工作当成天职,为党育人、为国育才,在立德树人中成就自己。以己管见,科研在一流人才培养过程中具有提升性和拓展性作用。与教学过程相比,科研过程具有面向未知世界、探索未知知识、解决真实问题等特点,有助于拓展学生素质结构,提升人才培养质量。正如洪堡指出的,教学活动不能脱离对科学的具体探讨过程,否则教学就变成了空洞的教条传输,这样就束缚了人的潜能,而不是对人类智慧潜能的尊重。科研工作既是创造新知识的必然途径,也是展示和检验教师与学生知识积累、技能才华的重要场合,更是磨炼研究者意志和品德的必要途径,与教学工作相辅相成,构成了高校育人的主要手段。我常和学生说,科研工作是一个以失败为主旋律的过程,科研的魅力恰在于百折不挠后可能发现的新现象、新原理、新物质、新方法和新技术,由此引领人类文明文化、深化科学认识、提升科技水平、改善人类生活,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也正是科学研究的不断精进,才给我们的教学提供了不断更新的源泉,这就是教学是流、科研是源的辩证统一,也是历经千年、不断革新的高等教育发展规律。当下,全球高等教育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各校除了继续在科研上追求特色、追求引领外,更加重视对教学内容、方法和技术的探索,更加重视对专业的融通整合,更加重视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的结合,更加重视高等教育对经济社会的引领和支撑。我国的高等教育经历了百多年的西风东渐、学习探索、艰苦发展过程,如何在新时代开创东风西渐的大格局,遵循高等教育的发展规律,尽快形成中国特色并为全球共享的高等教育理念和范式,是我们高教从业者的使命,也是青年学生的职责和理想。科学认识教学与科研的辩证关系,更好地贯彻教学和科研相统一的原则,建立更为科学合理的教师评价体系,激发高校发展的内生动力,定是我国高校共同关注的焦点,也是学校发展的重心所在。作者:严纯华(中国科学院院士,兰州大学校长)来源:光明日报
作为一名教师,本位的能力就是教学能力,因为教师的天职就是教书育人。教科研是提高教学能力的手段,学校和教师开展教科研活动,就是为了提高教师教学能力。通过提高教科研水平,促进教学能力的提升。教师是专业技术人员,教学能力就是专业能力。专业技术能力是通过学习和训练取得的,不是天生的,所以我们就需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训练,来不断提高专业技术能力。一直以来,在中小学校,教师的教学能力都是本位的第一位的能力,但是在高校里,有些偏颇,过于看重教师的教科研能力,其实这是一种跑偏的节奏,高校教师的职责也一样是教书育人,其次才是研究。对于这一点,教育部在振兴本科计划里明确给出了答案,就是教师第一位的任务就是教书,大学教师也不能例外。教书当然需要教学能力,没有教学能力,也就谈不上什么教书了。在学校里,我们经常开展教研活动,区片县市省等教育部门和有关单位,也会组织大型的教科研活动,但是,所有的这些活动,并非是为了教研,而是为了教学。通过这些活动,对教师的课堂教学起到引领和示范作用。无疑,教研活动非常重要,教师的教研能力自然也很重要,但是,这个能力是服从于教学能力的,教研能力是包含在教学能力之中,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提高教学能力。实际上,教研能力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一个教师的教学能力,这两个能力是正相关的。很多名校在招聘教师时,都要求教师提供在专业领域的获奖证书,优课、基本功竞赛、论文等,特别是上课和基本功的证书,被相当看重。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这些证书本身就是教师专业水平的体现,就是教师教学能力的体现。通过这些证书,我们可以看出一名教师的专业技术能力。一个多次夺得省市优课大奖的教师,去专业水平一定是很高的。没有得奖的教师专业水平不一定差,但得过高级别大奖的教师专业水平一定不差,这是一定的。所以,我们重视教研能力,因为从教研能力上可以反映出教师的教学能力。但是,无论怎么重视教研,都是为了教学服务的,这一点,决不能跑偏!
我在高校从事人事工作已经很多年了,对高等教育也有一段时间的研究。教学科研关系是高等教育研究中的重要课题。就在前几天的时候写论文,从知网上找到了几十篇讨论教学科研关系的论文。学者们不光是讨论现在社会上热议的重科研轻教学的问题,他们更多的是讨论教学科研是否能互相促进。一般来说,大家都比较认同科研对教学有一定促进作用,特别是在从事创新性和研究性教学过程中,新的研究成果会丰富教学内容。但是,大家对教学是否促进科研并没有达成共识。有的学者认为,在一些互动性比较强的课堂上,学生会对一些问题提出特别的看法,从而启发教师的思维。而另一些学者则认为,目前高校教学内容不可能像科研工作那样前沿,教学和科研工作仍然存在比较大的脱节。我个人比较认同第二种观点,国内一些研究者通过调研也发现教学对科研的促进作用确实是比较小。教学对科研没有促进,那是否存在妨碍呢?很多研究者都认为,教学和科研是存在冲突的,至少从时间和精力上是冲突的。其中教学对科研的冲击比科研对教学冲击的更大一些,换句话说,一个一直做科研的人,如果要同时从事教学工作,他的科研会受到较大影响,而另一个一直做教学的人,如果同时做科研,其教学受到的影响会相对小一些。造成这个的原因很多,比较直观的原因是:教学能力具有延续性,一个教师花一年时间上好一门课后,后面不用再花这么多时间去准备教学内容了。而一个教师即便花十年做科研,他仍然需要付出很多才能往前推进,一旦教学占用了科研时间,势必会对科研造成影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几乎所有老师都喜欢一直上上过的课,而不喜欢开新课,喜欢一段时间上同一门课,不喜欢同时上多门课。假想一下,如果让老师从教学和科研任选一样,只要完成规定任务就能拿相同的工资,那大多数老师一定会选做教学,因为教学更难考核一些,显得更容易一些。此外,科研工作能否取得成绩,绝大部分因素取决于教师本人,但教学不一样,还取决于学校的教学条件、教学体系以及生源质量等,尤其是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学习能力。基于上面的分析,高校对科研进行额外激励,而把教学作为教师应该做的事,这是合理的选择。但目前,由于社会导向问题,以及高校在科研上的不断加码,使得天平过多地往科研上倾斜。教师往往在科研上拼尽全力,而在教学上差不多就行。这个问题也已经成为当前高校的一个主要问题。我们也翻阅了一些国外的研究成果,对于这种失衡的导向,大家都没有特别有实效的办法,或者说大家并没有真心想要去扭转。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一是提高教学要求,对教学的基本环节把好关,让教师对教学不至于敷衍了事。二是培养以教学为特长的教师,鼓励他们去做教学研究,去编教材,去付出,然后提高他们的待遇,打通他们晋升的渠道。至于那些愿意从事科研的教师,也不可能让他们放弃科研而转投教学吧。世上现在高校的老师既要兼顾教研,也要兼顾科研所以说非常累,那么在高校里面,到底是科研重要?还是教学重要呢,这个要依情况而定高校也分研究性大学合职业性技术学院,如果在职业技术学院当老师那么,那么可能就以教学为主如果在研究性大学那么科研的分量上的相当大还有有的大学特别是有的老师,因为年龄或者因为别的因素,不想再净身尺寸那么他理论上也可以不搞科研所以说在高校里,科研重要还是教学重要,要依据这个大学的层次和自己人生的规划那么如果说一个年轻老师在科研领域是一个新兵的话,那肯定要在高校里做好,坐等板凳,甚至清贫的准备,因为做科研并不是一件可以急功近利的事情,大家必须沉下心来,才能把事情做好,如果说大家想要快速的赚到收入,我觉得到高校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最近,网络上大家一直在探讨高校教授的晋升评价方式,以前都是需要论文,没有论文想得到晋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今,晋升政策更加开放了,没有一篇论文,不用去科研,也能评上教授,这在高校圈引起了轩然大波。今年南京林业大学就评出了一位“教学型”教授,其实这一制度并不是南京林业大学首创,早在2005年,同济大学和武汉大学就开始设置“教学型”聘任岗位,对大学教师的评价体系进行改革,如今有越来越多的高校加入这支队伍。外界也纷纷热议,大学究竟应该重教学还是重科研,很多人都没有达成共识。根据我国《高等教育法》的明确规定,现代大学有三大任务: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这三大职责辩证统一,在世界范围内,不同的大学定位不同,三者所占比重不同。在过往的媒体报道中,有这样一组数据被多次提及,美国有3000多所大学,其中研究型大学只占20%,教学型大学占了70%,支持大学分层次、分功能。那么我们的高校教师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分类呢?中科院院士陈懿就对美国的研究型和教学型大学做过解释,研究型大学是指研究生特别是博士生比例高的学校,研究型大学并非只搞科研而不搞教学,同理,备课教学也不是没有研究,除了要求教师有良好的科研背景和素质外,各种启发式、讨论式教学,自己设计的难度不同的实验,本科生的毕业论文,新教学方法和新教材的组织与编写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包含了研究;教学型大学主要指那些不授博士学位、只培养本科生的学校,但是教学型也没有只教学而不研究的意思。在美国,并没有常规制的教学型教授,凡是只管教学者,都是非常常规制内的,没有教授头衔,他们只担任教学任务,被称为“讲师”,但是在美国高校职称体系中,“讲师”不在其列。教学型教授一般不受到高校的待见,这引起了管理机构和民间的普遍反思,教育体系内缺乏教育尊严与尊师重教的文化传统,形成了比较突出的矛盾。如今高校提出“教学型教授”,是对过去一段时间以来,高校在职称晋升方面过于看重科研成果数量、等级的改正,这让很多埋头教学的教师看到了希望。高校的使命和目标就是培养人才,“教学型教授”却实现不了这个目标和使命,因为教学活动与科学研究统一,是近年来世界著名大学教育改革的一个重要发展趋势,这是符合教育和人才培养的内在规律的,如果大学教授不做研究是很难提升教学质量的,因此大学教师也必须是专家型的。对于教师的科研,学生可以不关心,但教师不能不做。对于这一点,中国科学院半导体研究所退休研究员余金中深有体会。他已在中国科学院大学授课20多年,去年还获得了首届“李佩教学名师奖”。“我教的课不见得都是我自己做过研究的内容,学生也许听不出来,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凡是真正从事过研究的部分,我教课的深度、解释的清晰程度是截然不同的。”余金中说道。反过来,他也认为,教学打下的坚实理论基础对科研是有促进作用的。“它让我能更准确地提出科学问题,设计出最优技术路线,用科学方法做好实验。也能更深入地分析实验结果,总结出科学规律,提炼岀科学模型,进而写出好的论文。”有专家表示:“教学型教授”作为一项权宜之计,是有其积极意义的。扩展到高校教学和科研关系的讨论时,既要反对“重科研、轻教学”的倾向,同时也要警惕“重教学、轻科研”的倾向。
造成当下青年教师焦虑的主要原因是什么?这是一个亟须清理的问题,据笔者观察,造成青年教师产生普遍性焦虑的原因主要有三个:成家、立业与生存压力。遗憾的是,这三项因素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人生舞台上,没有错峰更没有缓冲,导致压力叠加由此衍生出独有的“青年期焦虑综合征”现象。在这三种因素中起主导作用的是立业,只要它解决了,其他两项压力因素随之消失或者极大缓解。对于青年教师而言,立业的主要内容就是教学与科研,要靠一种还是两种技能安身立命?由于时间的硬性约束,教学与科研之间到底是非此即彼的鱼与熊掌的关系,还是可以达成兼容的双轮驱动?只要厘清了这个关系,青年教师的焦虑问题也就演变为一种需要技术性处理的问题。大科学时代整个社会形态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宏观层面上,在科技的裹挟下出现了领域拓展与社会分工日益精细化的现象;在微观层面,作为社会中的人又面临领域集成与功能整合现象。这两种矛盾所造成的撕裂,回到生活世界最终都要落脚在一个个具体的个人身上,在缺少必要调试期的背景下,不可避免地造成个体的心理失衡与行为选择的仓促应对。各行各业概莫能外。笔者曾私下里戏言,当下要成为一名被广泛认可的老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需要具备三种职能:在教学上要有演说家的口才;在科研上要具备专家的专业能力;在社交上要有外交家的人情练达。还好这最后一项职能还没有被政策固定化,否则,教师的时间碎片化现象将更是难以修复。这种矛盾是古已有之,还是一件新生事物呢?梳理科技史上的线索不难发现:从历史上看教学与科研几乎就是完全分立的。按照流程来看,教学和科研在整个知识生产链条上处于两端,分别承担着不同的功能。教学的主要任务是传播知识,而科研的主要功能是生产知识。这种结构化安排有助于各个领域的专业化程度的提升与分工的细化:负责传播知识的,要开发各种技术,使知识传播的效率和质量得到最大限度的提高,从而满足人才培养的需要;而知识的生产端(科研活动),则要尽量免除各种干扰保证科研人员心无旁骛地进行创新与知识的高质量生产,满足社会对知识的需求。在近代科学兴起之前,知识的生产链条几乎完全按照这个模式运行,比如中国古代的孔子、古希腊的苏格拉底都是以教育为主,教学效果堪称完美,而稍后的欧几里得、阿基米德等人则是科研的代表,他们都集中精力于知识的生产,为后世留下了影响深远的科研成果。近代科学建制化以来,教学和科研逐渐出现有限整合的迹象,一些人既是教师,同时又是科研人员,比如伽利略、牛顿等人都在大学任职。我们今天对于他们的教学工作了解并不多,反而是他们的专业科研成果对后世影响深远,而且这种结构安排并不是其所在学校的硬性要求,完全是基于个人偏好选择的结果。这种模式一直延续到20世纪60年代,随着大科学时代的来临这种状况才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教学与科研的功能整合是大科学时代知识功能结构转型的标志。这个时代的显著特征是科研领域的集成化。所谓“领域的集成化”,是指任何一个科研问题的解决都需要多学科的协同才能完成,而知识的功能开始直接面向社会需求,此时科研人员为了适应这种变化,必须尽量扩展自己的知识面。集成化带来的必然结果就是科研人员必须对自己的相关领域有所涉猎,这就增加了科研的难度——要想做出成绩,科研人员必须付出更多的时间投入,时间分配的零和博弈势必挤占教学等其他选择的时间。对于教学而言,要想获得好的效果,必须重新配置专与博的权重,选择的困境由此发生。另外,功能整合的最大特点,就是教学与科研从知识生产链条的两端开始向中间靠拢,换言之,教师的功能从单一的教学开始向科研靠拢,而科研则从单一的知识生产向知识传播(教学)靠拢,这种趋势就促成了教学与科研的整合(双轮战略),区别在于各自的权重划分不同而已。教学科研的功能整合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而不是某种人为设计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说,不论喜欢与否,当下的科研人员必须接受这种功能整合。现在的问题是功能整合的速度超过个体改变的速度,导致出现群体性适应不良现象。如果这个过程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以渐进的方式展开,那么社会的意见会小很多,但是,我们当下是以政策安排的方式把这个进程人为加速与固化,以激进的方式对接市场需求,让很多人还没有准备好就迅速进入这套行动轨迹,从而导致出现大范围的不满。客观地说,功能整合对于教师和科研人员来说都是大势所趋。对于教师而言,从传统的教学向科研靠拢,可以普遍提升教学的水准,用新知识丰富教学内容是提升教学水平的最重要渠道,这也是我们常说的用知识反哺教学的典型案例,就如同坊间所谓:只教学不研究,越教越死。同样,对于科研人员来说,从单纯的知识生产者向知识传播者靠拢,可以更好地用知识服务社会,并为科研发展的外围环境争取更大的认同与支持,否则,纳税人和企业为何要支持你的研究呢?国外很多著名科学家时常出现在国会听证会上,其目的在于向国会介绍与阐释某些研究的重要意义,以期获得社会支持,同时这也是向公众展示新知识的一种广告,能够吸引感兴趣者的投资、人才加盟和同行合作的重要手段。在实践层面,为了应对这种不满情绪,国内最近几年推行的教师岗位分类改革就是一种不错的尝试。按照该方案的设计初衷:人们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和偏好,可以在如下三类岗位中做出选择:教学为主型岗位、科研为主型岗位与教学科研并重型岗位,根据岗位特点安排教学量与科研量。比如教学为主型岗位,以上课为主,科研要求比较低;反之,科研为主型岗位,以科研为主,上课为辅;教学科研并重型则取折中模式。照理说这套模式设计很合理,但是在执行过程中效果并不理想,我们通过调研发现,问题出在三种岗位的出口是一致的,即不论哪种岗位类型,在评估时都是由同一个委员会做出裁决(通常是单位的学术委员会),而学术委员会的偏好是看重科研,从而导致前期政策安排所设计的岗位分类由于评估出口严重趋同,最终造成分类改革的名存实亡。其实,解决办法也相对简单,只要在分类出口处,设置不同的评价标准即可。真正的难点问题有两个:首先,三类出口标准如何实现等价。这个问题处理不好,既影响分类的公平,也出会出现某类岗位成为放水之源;其次,要设计一个合理的换挡期,不能一岗定终身。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以及偏好在特定时期选择适合自己的岗位,毕竟熟悉哪个岗位都是需要时间的,一旦完成转型应该允许其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新的岗位,并按新的岗位要求完成考评。试想演艺圈在很多年前都已经出现了“两栖”甚至“三栖”艺人,科教界出现“教学-科研”功能整合不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吗?(作者:李侠,系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院长、教授)
不久前,南京林业大学公布了2019年职称评审结果,从教33年的理学院蒋华松教师如愿评上了教授,成为该校第一位“教学专长型”教授。据了解,蒋华松无一篇论文,也无一分科研,评教授靠的是他平时课堂教学的表现和成绩。(8月19日《中国青年报》)教学型教授的兴起,不能不引起人们的关注。看上去,南京林业大学率先实行了“教学专长型”教授是一种创举,但是这样的创新也不免让人担心:教得好就能当教授,可能有点矫枉过正。我们知道,当下高校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科研是自留地,教学是公家田”。必须承认,在一段时间内,不少高校一门心思教书的教师并不占据主流地位。大学里,过度重视科研,让很多教师都把心思放在了科研而无心教学。在这种情况下,教学质量下滑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这里实际上是一个科研与教学的矛盾。如何化解这一矛盾?简单地抛弃科研,完全以教学为教师水平的评判标准,显然是一种比较极端的做法,是有失偏颇的。不同于中小学的是,高校既是教学单位,又是科研单位。这里不仅培养学生,也为社会科技进步发挥着极其重要的创新驱动作用。也就是说,对于一个高校而言,科研的分量不容忽视。同样,作为一名教师,他必须既是好的教学骨干,也是科研的力量。如何处理好平衡好两者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看教师本人的驾驭能力。好的教师,应该是教学很受欢迎,科研的能力也很足,这是再好不过的了。诚然,除了个人能力以外,学校的管理也是非常重要的。学校应该改变的是,不能过度强调科研,以拿基金、发论文论英雄。不以论文论英雄,不是取消科研。无一篇论文,无一分科研成了好教师,实在是说不过去。教学和科研,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一个是嘴头子,一个是笔头子。一个教师光嘴上的功夫好,还不足以称得上是好老师。比如说,他自己连一篇论文都写不出,怎么去指导、要求学生去写论文。再如,光靠耍嘴皮子,不能去总结经验,架构著作,怎么去丰富我们的学术宝库,怎么去搞好承继。实践证明,很多好的老师,是既能说又会写,如果鲁迅只是会讲课而不会写作,那么无论如何也不会奠定他大师的地位。说到底,教学和科研如鸟的双翼,又如车的两个轮子,是须臾不可分的。舍弃任何一方,都是走极端的表现。把科研抬到吓人的程度固然不足取,但是来一个180度的大转弯,突然一篇论文也不要,一分科研也不要,兴起了所谓的教学型教授,实际上等于在评选教授时,已经把教学和科研两者完全割裂分开了。这种做法是危险的。显然,这会成为一些逃避科研的教师晋升教授的“捷径”。有的人认为,教授也是多元化的,可以多种类型。这完全忽视教师的本质。从根本上说,一个教师,离不开嘴头子,也离不开笔头子。如果把教师的研究方向和教育截然分开,那么对教师本身的学术提升是不利的,教师只有做科研,他的教学才会更个性化、更能引导学生自主探索。而且,长此以往,有的人会觉得“教学型教授”没有科研能力,这样势必给他们贴上不会做学术的标签,如此重新划分教师阵营并不是个好事。在我看来,我国在高等教育领域,对于教学的重视程度需要加强。但不是取消科研。在大学里,教学和科研是分不开的,不能以有些人适合教学、有些人适合科研为借口而轻视科研。从本质上来说,“重科研轻教学”和“重教学轻科研”都是不可取的,两者应该平衡,两条路径没有轻重、高下之分。目下,有的高校倡导“教学型教授”,意在推动高校教师回归教学本职工作。回归教学不是不要科研。正确的做法是,高校可以把教书讲课放到第一位,适当降低科研考核指标,做到教学和科研两个轮子一起转,使之相得益彰,比翼齐飞。文/孙建清
沈阳农业大学园艺学院蔬菜学专业的研究生在查看水培番茄的生长情况。新华社发安徽农业大学江淮分水岭综合试验站动物综合实验室。新华社发湖州市现代农业技术学校实验室。何伟卫摄/光明图片中南科技财经管理学校汽修专业举行的“工匠杯”汽修技能比赛。李杰摄/光明图片编者按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教学和科研似乎始终存在矛盾:“对立说”将二者割裂甚至对立起来讨论孰轻孰重;“良心说”把教学和科研分别归于道德和学术层面评价,把科研对教学的促进归于自发自觉;“重奖说”注重增加人财物投入,忽视职业素养、管理效能及资源转化的作用。“破五唯”的号角已然吹响,教学、科研究竟该如何平衡、“共处”才能轻装上阵、焕发生机,最终形成合力?1、一流大学无不以培养一流人才而著称处理好教学与科研的关系,何以可能,何以可为?从中国高等教育现阶段使命维度看,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大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两个“大局”的背景下,各国综合国力竞争和中美博弈的制胜因素无不归结为科技和人才的终极较量。高等教育作为科技第一生产力、创新第一驱动力和人才第一资源的重要结合点,必须以更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投入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提升引领力、塑造力,培养一流人才、产出一流成果。从一流大学建设规律维度看,一流大学无不以培养一流人才而著称。教学是大学立校之本,无教学不大学,教学是办学事业的根基;科研是强校之路,无科研不引领,科研是引领创新发展的方向。重视教学、做强科研,研究型大学才能创建世界一流。从人才培养规律维度看,培养拔尖创新型人才要遵循人才成长客观规律。新知识既非凭空产生,也非一成不变,而是遵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循环。将学生科研能力培养贯穿于研究型大学教学,既是理论指导实践、实践推动理论创新的客观需要,也是高校知识传承与知识创新的内在要求。“重教学”以固其本,“强科研”以成其高,在二者共同作用下,才能使学生夯实知识根基,掌握创新方法,涵养创新精神,塑造科研品质,为其成长成才奠定坚实基础。2、“重教学 强科研”不仅必要而且可能新时期以来,高校教学和科研均呈现出新特点。教学由以“教师、教室、教材”为中心到以“学生发展、学生学习、学习效果”为中心,科研“在高度分化的基础上呈现高度综合的发展趋势”。这些变化使得教学与科研协同发展、相互促进的需要日益迫切。教学学术的发展、信息技术革命的深化以及产教融合的推进,使“重教学 强科研”不仅必要,而且可能。教学学术发展为两者融合提供了理论依据。学术包括“发现的学术、综合的学术、应用的学术和教学的学术”,然而实践中,教学学术长期被弱化,由教师个人道德自律或是依靠政策倾斜刺激促进教学,实则都忽视了教学本身的科学性。教学学术研究师生互动和智慧生成的规律,在教学相长中促进了学术的深化;教学学术充分肯定教学目标、教学计划、教学方法等所具的学术价值,其对规律的探寻与科研具有同向性、融通性;教学学术呼唤打破“教学孤岛”,学术成果能够被他人使用和发展,对于教师团队建设有积极促进作用,而团队亦是科研发展的前提。教学学术使教学和科研得以在同一个坐标系中衡量评价,也使得二者互相促进、有效转化成为可能。信息技术的发展为两者融合创造条件支撑。信息技术对高等教育业态产生了巨大影响,尤其新冠肺炎疫情以来,客观上促进了前所未有的教育教学信息化普及。“智能学习”“交互式学习”“项目式学习”成为教育新常态,师生由单向传授变为共同探索的学习共同体。可以预见,随着5G技术、云计算、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教育教学将逐渐由基础设施的智能化向信息技术引领内在赋能转变。从“如何教会知识”到“如何教会学习”,更加注重认知技能和研究能力的提升;网络海量资源使“人人为师 相互学习”不再困难;从结果性评价到过程性评价,通过教育数据采集分析为学生定制和优化学习方案;跨媒体智能技术为学生了解、研究和解决复杂问题能力提供远程场景、虚拟场景等。可谓时时处处教中有研、研不离教,教学与科研的融合由此更加紧密。产学研的深化为两者融合搭建平台基础。产学研合作是研究型大学的特色和优势,有利于高校密切与外界联系,有利于高校学科专业、师资队伍和实践基地建设,有利于科研可持续发展。《国家产教融合建设试点实施方案》的实施,把产教融合上升为重大国家战略和改革举措,也为高等教育领域深化校企协同育人、科研联合攻关提供了新契机。3、“重教学 强科研”要迈过三道坎儿处理好教学与科研的关系,重点是以科研实践带动教学活动优化、提质、升级,实现人才培养质量提升;难点是管理者和教师的观念转变,并建立科学的教学评价体系。改革教师评价机制,促进教师专业化发展。评价机制是指挥棒,必须坚持激励和约束相结合、治标与治本同推进、自律与他律相统一,建设与学校办学目标、办学实际相适应的评价体系。做到“软”“硬”兼施,对教学的“软指标”做到“硬考核”,对科研的“硬指标”强化“软考核”。对于研究型大学而言,要以转变观念为前提,从职业责任入手强化教学职责,辅之以奖励,真正树立人才持续研究和学术成果长期积累的政策导向,引导学者回归学术研究本质,涵养风清气正的学术环境,实现厚积薄发并形成良性循环。做到“破”“立”结合,在破除“唯论文、唯帽子、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评价体系的同时,要建立科学合理的新评价体系。加强分类管理、分类评价,完善适合不同类型教师发展的学术评价体系,让各类教师的创造性充分发挥和涌流。做到“上”“下”统筹,在各个层面共同发力。学校要改革体制机制,健全制度供给,建立科研上水平、教学提质量、科研促教学的工作机制和激励机制,明确政策导向;学院要创新实践路径,不断完善岗位聘任考核办法,不断提升学科和专业建设水平;教师要转变观念、改进方法、遵循规律,在潜心学术研究的同时,紧跟教育教学发展趋势提升从教能力。建立科研反哺教学评价支撑体系,改革教师团队建设模式。以推进国家一流学科建设为契机,推进教学团队、学科团队和科研团队一体化建设,促进三者有机融合。建立科研反哺教学评价支撑体系,规范教科融合评价制度,注重科研成果及时转化为教学内容,推动科研平台向本科生开放,设立专门教改项目、专项资金鼓励优秀科研成果进教材、进课堂。创新团队管理模式,提升团队协同作战能力。深化产教融合,改革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牢牢把握当前产教融合改革历史机遇,推进产学研一体化。以提升人才培养对产业升级的贡献率为导向,充分发挥拔尖创新型人才培养主渠道和经济与社会发展动力源的作用,将学校自身发展融入区域经济、产业行业发展当中,集成双方优势资源育人并及时进行科技成果转化。牢牢把握培养一流人才这一核心任务,推进本硕博一体化贯通培养,选拔优秀的有学术潜质的本科生,打通本科和博士研究生培养阶段,让本科生早进实验室、早入课题组、早接触大项目,激发科研兴趣,夯实学术基础,同时通过构建模块化、递进式一体化课程体系,使其在高水平教学、学科、科研平台、企业实践基地支持下成长为优秀的拔尖创新型人才。目前,不少高水平大学已经在本硕博贯通式培养上展开了积极实践,通过优质平台资源集成与转化,促进了教学与科研的有机统一,促进了创新型人才培养向高纬度跃升。(作者:张来斌,系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校长)
“大学究竟是培养大学生的地方还是从事科研工作的地方?”这是一个长期引发争议的问题,有人认为教师就应该传道解惑,不应该搞科研;也有人认为大学如果只是授课,那就和普通教育没有区别了,科研是不能放下的。针对这样的问题,大学也在积极采取措施,制定政策,比如时下比较流行的“教师岗位分类”制度,就是为了解决教师教学和科研划分不清楚的问题。所谓的“教师岗位分类”制度,就是依据教师个人的意愿,将大学教师人为地划分为“科研型”、“教学型”、“科研教学型”和“工程实践型”四种。每一种类型按照其独特性都会制定配套的考核制度,就像“科研型”没有课时和授课门类的考核要求,“教学型”没有课题数量和经费数额的考核指标一样。然而,“教师岗位分类”制度一出台,大学教师就开始犯难了。作为一名教师,参与教学活动、走上讲台是天经地义的事,是本职工作;而作为一名科研人员,投身到科研工作中去,完成好国家批复的各项课题任务,这也是本份!当然,如果教学和科研都不想放下,也可以选择“教学科研型”。但是,教学科研型的教师往往压力会非常大,因为他们既有科研项目和经费的要求,也有学期课时的要求。这种严厉的考核方式,往往让想要科研、教学双肩挑的教师望而怯步。之所以如此难以抉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经济收入和职称评定。往往科研项目多的老师经济收入和人才队伍都会比较可观,而在职称评定的时候更容易积蓄出成果。反观上课较多的老师,经济收入就要少很多,职称评定上也是不及前者,基本和初高中老师情况相似。其实,大学教师只需要“不忘初心”,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做出选择即可。就像有的大学教师就想的很开:我要的生活就是恬静和安逸的,每天能给学生传授知识,能有时间锻炼身体、能跟亲人朋友时常聚聚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多么高的收入和职称。这种类型的老师其实就选择“教学型”就挺好,考核指标不是难,工作压力也小。而有的大学教师就比较看重职称和收入,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更多更大的项目,能够尽早在自己的学术领域占据一席之地,这样的老师就比较适合“科研型”。这就跟人生做选择一样,时刻铭记自己的“初心”,就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编者按: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教学和科研似乎始终存在矛盾:“对立说”将二者割裂甚至对立起来讨论孰轻孰重;“良心说”把教学和科研分别归于道德和学术层面评价,把科研对教学的促进归于自发自觉;“重奖说”注重增加人财物投入,忽视职业素养、管理效能及资源转化的作用。“破五唯”的号角已然吹响,教学、科研究竟该如何平衡、“共处”才能轻装上阵、焕发生机,最终形成合力?1、一流大学无不以培养一流人才而著称处理好教学与科研的关系,何以可能,何以可为?从中国高等教育现阶段使命维度看,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大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两个“大局”的背景下,各国综合国力竞争和中美博弈的制胜因素无不归结为科技和人才的终极较量。高等教育作为科技第一生产力、创新第一驱动力和人才第一资源的重要结合点,必须以更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投入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提升引领力、塑造力,培养一流人才、产出一流成果。从一流大学建设规律维度看,一流大学无不以培养一流人才而著称。教学是大学立校之本,无教学不大学,教学是办学事业的根基;科研是强校之路,无科研不引领,科研是引领创新发展的方向。重视教学、做强科研,研究型大学才能创建世界一流。从人才培养规律维度看,培养拔尖创新型人才要遵循人才成长客观规律。新知识既非凭空产生,也非一成不变,而是遵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循环。将学生科研能力培养贯穿于研究型大学教学,既是理论指导实践、实践推动理论创新的客观需要,也是高校知识传承与知识创新的内在要求。“重教学”以固其本,“强科研”以成其高,在二者共同作用下,才能使学生夯实知识根基,掌握创新方法,涵养创新精神,塑造科研品质,为其成长成才奠定坚实基础。2、“重教学 强科研”不仅必要而且可能新时期以来,高校教学和科研均呈现出新特点。教学由以“教师、教室、教材”为中心到以“学生发展、学生学习、学习效果”为中心,科研“在高度分化的基础上呈现高度综合的发展趋势”。这些变化使得教学与科研协同发展、相互促进的需要日益迫切。教学学术的发展、信息技术革命的深化以及产教融合的推进,使“重教学 强科研”不仅必要,而且可能。教学学术发展为两者融合提供了理论依据。学术包括“发现的学术、综合的学术、应用的学术和教学的学术”,然而实践中,教学学术长期被弱化,由教师个人道德自律或是依靠政策倾斜刺激促进教学,实则都忽视了教学本身的科学性。教学学术研究师生互动和智慧生成的规律,在教学相长中促进了学术的深化;教学学术充分肯定教学目标、教学计划、教学方法等所具的学术价值,其对规律的探寻与科研具有同向性、融通性;教学学术呼唤打破“教学孤岛”,学术成果能够被他人使用和发展,对于教师团队建设有积极促进作用,而团队亦是科研发展的前提。教学学术使教学和科研得以在同一个坐标系中衡量评价,也使得二者互相促进、有效转化成为可能。信息技术的发展为两者融合创造条件支撑。信息技术对高等教育业态产生了巨大影响,尤其新冠肺炎疫情以来,客观上促进了前所未有的教育教学信息化普及。“智能学习”“交互式学习”“项目式学习”成为教育新常态,师生由单向传授变为共同探索的学习共同体。可以预见,随着5G技术、云计算、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教育教学将逐渐由基础设施的智能化向信息技术引领内在赋能转变。从“如何教会知识”到“如何教会学习”,更加注重认知技能和研究能力的提升;网络海量资源使“人人为师 相互学习”不再困难;从结果性评价到过程性评价,通过教育数据采集分析为学生定制和优化学习方案;跨媒体智能技术为学生了解、研究和解决复杂问题能力提供远程场景、虚拟场景等。可谓时时处处教中有研、研不离教,教学与科研的融合由此更加紧密。产学研的深化为两者融合搭建平台基础。产学研合作是研究型大学的特色和优势,有利于高校密切与外界联系,有利于高校学科专业、师资队伍和实践基地建设,有利于科研可持续发展。《国家产教融合建设试点实施方案》的实施,把产教融合上升为重大国家战略和改革举措,也为高等教育领域深化校企协同育人、科研联合攻关提供了新契机。3、“重教学 强科研”要迈过三道坎儿处理好教学与科研的关系,重点是以科研实践带动教学活动优化、提质、升级,实现人才培养质量提升;难点是管理者和教师的观念转变,并建立科学的教学评价体系。改革教师评价机制,促进教师专业化发展。评价机制是指挥棒,必须坚持激励和约束相结合、治标与治本同推进、自律与他律相统一,建设与学校办学目标、办学实际相适应的评价体系。做到“软”“硬”兼施,对教学的“软指标”做到“硬考核”,对科研的“硬指标”强化“软考核”。对于研究型大学而言,要以转变观念为前提,从职业责任入手强化教学职责,辅之以奖励,真正树立人才持续研究和学术成果长期积累的政策导向,引导学者回归学术研究本质,涵养风清气正的学术环境,实现厚积薄发并形成良性循环。做到“破”“立”结合,在破除“唯论文、唯帽子、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评价体系的同时,要建立科学合理的新评价体系。加强分类管理、分类评价,完善适合不同类型教师发展的学术评价体系,让各类教师的创造性充分发挥和涌流。做到“上”“下”统筹,在各个层面共同发力。学校要改革体制机制,健全制度供给,建立科研上水平、教学提质量、科研促教学的工作机制和激励机制,明确政策导向;学院要创新实践路径,不断完善岗位聘任考核办法,不断提升学科和专业建设水平;教师要转变观念、改进方法、遵循规律,在潜心学术研究的同时,紧跟教育教学发展趋势提升从教能力。建立科研反哺教学评价支撑体系,改革教师团队建设模式。以推进国家一流学科建设为契机,推进教学团队、学科团队和科研团队一体化建设,促进三者有机融合。建立科研反哺教学评价支撑体系,规范教科融合评价制度,注重科研成果及时转化为教学内容,推动科研平台向本科生开放,设立专门教改项目、专项资金鼓励优秀科研成果进教材、进课堂。创新团队管理模式,提升团队协同作战能力。深化产教融合,改革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牢牢把握当前产教融合改革历史机遇,推进产学研一体化。以提升人才培养对产业升级的贡献率为导向,充分发挥拔尖创新型人才培养主渠道和经济与社会发展动力源的作用,将学校自身发展融入区域经济、产业行业发展当中,集成双方优势资源育人并及时进行科技成果转化。牢牢把握培养一流人才这一核心任务,推进本硕博一体化贯通培养,选拔优秀的有学术潜质的本科生,打通本科和博士研究生培养阶段,让本科生早进实验室、早入课题组、早接触大项目,激发科研兴趣,夯实学术基础,同时通过构建模块化、递进式一体化课程体系,使其在高水平教学、学科、科研平台、企业实践基地支持下成长为优秀的拔尖创新型人才。目前,不少高水平大学已经在本硕博贯通式培养上展开了积极实践,通过优质平台资源集成与转化,促进了教学与科研的有机统一,促进了创新型人才培养向高纬度跃升。(来源:《光明日报》)
沈阳农业大学园艺学院蔬菜学专业的研究生在查看水培番茄的生长情况。新华社发安徽农业大学江淮分水岭综合试验站动物综合实验室。新华社发湖州市现代农业技术学校实验室。何伟卫摄/光明图片中南科技财经管理学校汽修专业举行的“工匠杯”汽修技能比赛。李杰摄/光明图片编者按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教学和科研似乎始终存在矛盾:“对立说”将二者割裂甚至对立起来讨论孰轻孰重;“良心说”把教学和科研分别归于道德和学术层面评价,把科研对教学的促进归于自发自觉;“重奖说”注重增加人财物投入,忽视职业素养、管理效能及资源转化的作用。“破五唯”的号角已然吹响,教学、科研究竟该如何平衡、“共处”才能轻装上阵、焕发生机,最终形成合力?一流大学无不以培养一流人才而著称处理好教学与科研的关系,何以可能,何以可为?从中国高等教育现阶段使命维度看,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大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两个“大局”的背景下,各国综合国力竞争和中美博弈的制胜因素无不归结为科技和人才的终极较量。高等教育作为科技第一生产力、创新第一驱动力和人才第一资源的重要结合点,必须以更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投入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提升引领力、塑造力,培养一流人才、产出一流成果。从一流大学建设规律维度看,一流大学无不以培养一流人才而著称。教学是大学立校之本,无教学不大学,教学是办学事业的根基;科研是强校之路,无科研不引领,科研是引领创新发展的方向。重视教学、做强科研,研究型大学才能创建世界一流。从人才培养规律维度看,培养拔尖创新型人才要遵循人才成长客观规律。新知识既非凭空产生,也非一成不变,而是遵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循环。将学生科研能力培养贯穿于研究型大学教学,既是理论指导实践、实践推动理论创新的客观需要,也是高校知识传承与知识创新的内在要求。“重教学”以固其本,“强科研”以成其高,在二者共同作用下,才能使学生夯实知识根基,掌握创新方法,涵养创新精神,塑造科研品质,为其成长成才奠定坚实基础。“重教学 强科研”不仅必要而且可能新时期以来,高校教学和科研均呈现出新特点。教学由以“教师、教室、教材”为中心到以“学生发展、学生学习、学习效果”为中心,科研“在高度分化的基础上呈现高度综合的发展趋势”。这些变化使得教学与科研协同发展、相互促进的需要日益迫切。教学学术的发展、信息技术革命的深化以及产教融合的推进,使“重教学 强科研”不仅必要,而且可能。教学学术发展为两者融合提供了理论依据。学术包括“发现的学术、综合的学术、应用的学术和教学的学术”,然而实践中,教学学术长期被弱化,由教师个人道德自律或是依靠政策倾斜刺激促进教学,实则都忽视了教学本身的科学性。教学学术研究师生互动和智慧生成的规律,在教学相长中促进了学术的深化;教学学术充分肯定教学目标、教学计划、教学方法等所具的学术价值,其对规律的探寻与科研具有同向性、融通性;教学学术呼唤打破“教学孤岛”,学术成果能够被他人使用和发展,对于教师团队建设有积极促进作用,而团队亦是科研发展的前提。教学学术使教学和科研得以在同一个坐标系中衡量评价,也使得二者互相促进、有效转化成为可能。信息技术的发展为两者融合创造条件支撑。信息技术对高等教育业态产生了巨大影响,尤其新冠肺炎疫情以来,客观上促进了前所未有的教育教学信息化普及。“智能学习”“交互式学习”“项目式学习”成为教育新常态,师生由单向传授变为共同探索的学习共同体。可以预见,随着5G技术、云计算、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教育教学将逐渐由基础设施的智能化向信息技术引领内在赋能转变。从“如何教会知识”到“如何教会学习”,更加注重认知技能和研究能力的提升;网络海量资源使“人人为师 相互学习”不再困难;从结果性评价到过程性评价,通过教育数据采集分析为学生定制和优化学习方案;跨媒体智能技术为学生了解、研究和解决复杂问题能力提供远程场景、虚拟场景等。可谓时时处处教中有研、研不离教,教学与科研的融合由此更加紧密。产学研的深化为两者融合搭建平台基础。产学研合作是研究型大学的特色和优势,有利于高校密切与外界联系,有利于高校学科专业、师资队伍和实践基地建设,有利于科研可持续发展。《国家产教融合建设试点实施方案》的实施,把产教融合上升为重大国家战略和改革举措,也为高等教育领域深化校企协同育人、科研联合攻关提供了新契机。“重教学 强科研”要迈过三道坎儿处理好教学与科研的关系,重点是以科研实践带动教学活动优化、提质、升级,实现人才培养质量提升;难点是管理者和教师的观念转变,并建立科学的教学评价体系。改革教师评价机制,促进教师专业化发展。评价机制是指挥棒,必须坚持激励和约束相结合、治标与治本同推进、自律与他律相统一,建设与学校办学目标、办学实际相适应的评价体系。做到“软”“硬”兼施,对教学的“软指标”做到“硬考核”,对科研的“硬指标”强化“软考核”。对于研究型大学而言,要以转变观念为前提,从职业责任入手强化教学职责,辅之以奖励,真正树立人才持续研究和学术成果长期积累的政策导向,引导学者回归学术研究本质,涵养风清气正的学术环境,实现厚积薄发并形成良性循环。做到“破”“立”结合,在破除“唯论文、唯帽子、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评价体系的同时,要建立科学合理的新评价体系。加强分类管理、分类评价,完善适合不同类型教师发展的学术评价体系,让各类教师的创造性充分发挥和涌流。做到“上”“下”统筹,在各个层面共同发力。学校要改革体制机制,健全制度供给,建立科研上水平、教学提质量、科研促教学的工作机制和激励机制,明确政策导向;学院要创新实践路径,不断完善岗位聘任考核办法,不断提升学科和专业建设水平;教师要转变观念、改进方法、遵循规律,在潜心学术研究的同时,紧跟教育教学发展趋势提升从教能力。建立科研反哺教学评价支撑体系,改革教师团队建设模式。以推进国家一流学科建设为契机,推进教学团队、学科团队和科研团队一体化建设,促进三者有机融合。建立科研反哺教学评价支撑体系,规范教科融合评价制度,注重科研成果及时转化为教学内容,推动科研平台向本科生开放,设立专门教改项目、专项资金鼓励优秀科研成果进教材、进课堂。创新团队管理模式,提升团队协同作战能力。深化产教融合,改革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牢牢把握当前产教融合改革历史机遇,推进产学研一体化。以提升人才培养对产业升级的贡献率为导向,充分发挥拔尖创新型人才培养主渠道和经济与社会发展动力源的作用,将学校自身发展融入区域经济、产业行业发展当中,集成双方优势资源育人并及时进行科技成果转化。牢牢把握培养一流人才这一核心任务,推进本硕博一体化贯通培养,选拔优秀的有学术潜质的本科生,打通本科和博士研究生培养阶段,让本科生早进实验室、早入课题组、早接触大项目,激发科研兴趣,夯实学术基础,同时通过构建模块化、递进式一体化课程体系,使其在高水平教学、学科、科研平台、企业实践基地支持下成长为优秀的拔尖创新型人才。目前,不少高水平大学已经在本硕博贯通式培养上展开了积极实践,通过优质平台资源集成与转化,促进了教学与科研的有机统一,促进了创新型人才培养向高纬度跃升。(作者:张来斌,系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