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多责
自我考研经历2017年11月22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深秋的悲廖与大三的挣扎交织在一起。那些高唱我言秋日胜春朝的一定都是保了研的。我坐在从南京回无锡的高铁上。目之所及,远处稀稀落落的江南小墅褪去了往日墨绿色的诗韵,北方才是秋冬日的王。郊区的荒芜在列车车窗外挣扎着呼啸而过。车内乘客低头时的吴侬私语此刻却格外刺耳。“再也不改了,就是复旦金融了!”我发微信给朋友。短短几行字,却打得格外沉重,因为我知道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考研就像是肺结核。一天两天能瞒住,但是天天有人在你面前晃悠,跟你聊几句。总是要露出马脚的。考复旦金融的消息慢慢的就传了开来。被本专业老师约去办公室谈心喝茶自然是少不了的,三个老师围着我。那天是阴天,我记得很清楚。具体的场景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当时眼眶很湿润,但是坐的时候腰板很争气的挺了起来。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到后面明显的感觉到声音开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也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老师也发现了我渐渐失控的情绪,一时场面十分的尴尬,一位大三学生在办公室怒骂三位教授的场面可能即将爆发。幸好又一名老师突然进来,打破了僵局。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刚才一位不停冷嘲热讽的老师突然拍了拍我肩膀“如果做好决定了就好好准备吧,我们都支持你!”我想,大概教育者的内心深处都是软的吧。考研初期,就如同在浓雾环绕的深山老林中穿行,毫无方向感。四本专业课如同天书。晦涩难懂的货币银行学里布满了翻译腔浓重的语言。国际金融简洁明了,看懂虽易,深入理解却难。投资学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如同一丛丛荆棘那样刺眼扎人。公司金融第二版混乱的逻辑与排版体系让人哭笑不得。那段时间是最痛苦的,如同武功修炼的第一层,真正让你害怕的,不是那第一层有多难,而是面对整个波涛深邃的武功体系的无力感和失控感。 考研的时光总是静止的,辅导书就像是久置的案几上的灰尘,越积越多。在多次向校长写信表示希望在二教增设考研放书点无果后,我买了个行李箱,超大号,大蓝色的。将所有考研书塞进去后,整个箱子鼓了起来,每天拖着它在宿舍,食堂,二教来回。食堂门口有两个阶梯,每天早上都要做一个倒拔垂杨柳之态,深吸一口气,哼哧一声搬上门外的小平台。吃饭的时候总是找一个靠门的位置,目光丝毫不敢离开,经常幻想有人举起我的箱子跑,我追上去把他按在地上痛打一顿。 箱子不像人,说罢工就罢工。臌胀的行李箱也许要迫不及待的分娩。“哗啦”一声,拉链裂了开来,里面的书籍排山倒海的滚了出来。倾倒在街上。后面同学上课自行车的铃铛声清脆而过。 我只记得洒落在大街的讲义,上面复旦大学绯红的校徽很好看。 后来寄箱子回家,我才知道这东西竟然足足将近100斤。后来难怪箱子被我拖折了一条腿。爱情是考研的阴阳壶。考之前永远都不知道你喝的那一份是美酒还是毒酒。我也数不清我为这个哭过多少次。一次在自习室复习到一半,突然闹分手。我一个人走到二教五楼,一圈圈沿着教学楼过道转下来。我想可能走路的时候眼泪就不容易掉出来吧。暑假回家复习,一个人整天关在一个小房间。空调不停。房间干燥的像是老婆婆那张皱巴的脸。一天11个小时的复习强度让我觉得胸口有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有时候下午午觉醒来实在是太困,经常捏自己脸,或者用圆规的尖头戳一下自己手指。后来我爱上了跑步。晚上十点的跑步。每晚5公里。我很喜欢跑步的多巴胺。跑步的时候,汗水沿着发丝留下来,风一吹,就化作细小的雨露迎面洒来,你甚至分不清这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抑或是两者的交融。眼睛有时候被蜇的睁不开,跑累的时候,经常幻想前面小区门就是复旦的大门。跑啊跑,最后一公里,终于抬起腿迈了进去。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洗脸照镜子,突然发现左眼有血,不是那种熬夜的血丝,就是血斑。大概1-2厘米边长,正方形状,痒痒的。给我姐打电话(她在医院工作)。说可能是开空调干燥。再加上用眼过度,导致眼睛充血。于是赶紧买了个眼罩。把左眼遮上,只用右眼看书。后来嫌麻烦,索性不遮了,随它去。幸好后来开学后逐渐好了。暑假之后,发现考研功力突然开始爆发,每过一个礼拜都能切实的感到自己的进步。专业课碎珠般的知识点开始能够串联起来。数学终于慢慢有了踏实的掌控感。我发现了我爱上了这样的过程。就像是被深厚的黑土埋藏了一整个冬天的竹笋,终于在春日的暖阳中破土而出。长势喜人。不敢辜负自己泥土中费劲打下的根基,每天都孜孜不断的汲取知识。最后几个月的时光轻快,硝烟渐渐浓重,我却心里越来越轻松。10月,11月…..12月,又是一年雪飘时,功力已成。上考场就像是去老朋友。最后一门结束走出来,内心平静的出奇。考完我就知道,不存在能不能考上的问题,只存在名次的问题。亲爱的学弟学妹们,当今年雪花又一次飘落时,你是否已经备好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