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果然乎
中国不缺天文爱好者,不过真正想念天体物理学的人却很少,看看国家天文台,上**台和紫金山天文台每年的报考录取情况就很清楚了。很多朋友劝我把天体物理当业余爱好,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所以当同学说我:你连普通的天文学常识都欠缺,怎么会想考天体物理呢。我的回答是,我从来都不是个天文爱好者。大学读工科,视野开阔了,看到很多很多不同的专业(想来我那时候的高中教育很失败,除了数理化还有什么呢?我们的老师只会教高考要考的东西,甚至连我问物理老师自己想出来的问题他的回答都是高考不考这些你不用弄懂。现在很多高中都开设了信息技术课,好点的城市好几年前初中都有信息学奥赛)。在大学才接触网络,然后呢,就“信息大爆炸”了,我学的是跟计算机相关的电子一类,能接受这些迅速的变化。这三年想了很多很多,尝试了很多很多,也终于确定自己的兴趣一直在天文物理上。我用几年的时间确定自己的方向,是不想读几年书后发现自己只是跟着社会惯性走。自己身边的很多人,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在无形中被协同学控制。在这里附上《探索的动机》(爱因斯坦):在科学的庙堂里有许多房舍,住在里面的人真是各式各样,而引导他们到那里去的动机也实在各不相同。有许多人所以爱好科学,是因为科学给他们以超乎常人的智力上的快感,科学是他们自己的特殊娱乐,他们在这种娱乐中寻求生动活泼的经验和对他们自己雄心壮志的满足;在这座庙堂里,另外还有许多人所以把他们的脑力产物奉献在祭坛上,为的是纯粹功利的目的。如果上帝有位天使跑来把所有属于这两类的人都赶出庙堂,那末聚集在那里的人就会大大减少,但是,仍然还有一些人留在里面,其中有古人,也有今人。我们的普朗克就是其中之一,这也就是我们所以爱戴他的原因。 我很明白,我们刚才在想象随便驱逐可许多卓越的人物,他们对建筑科学庙堂有过很大的也许是主要的贡献;在许多情况下,我们的天使也会觉得难于作出决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庙堂里只有被驱逐的那两类人,那末这座庙堂决不会存在,正如只有蔓草就不成其为森林一样。因为,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有机会,人类活动的任何领域都会去干;他们究竟成为工程师、官吏、商人还是科学家,完全取决于环境。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那些为天使所宠爱的人吧。 他们大多数是相当怪癖、沉默寡言和孤独的人,但尽管有这些共同特点,实际上他们彼此之间很不一样,不象被赶走的那许多人那样彼此相似。究竟是什么把他们引到这座庙堂里来的呢?这是一个难题,不能笼统地用一句话来回答。首先我同意叔本华(Schopenhauer)所说的,把人们引向艺术和科学的最强烈的动机之一,是要逃避日常生活中令人厌恶的粗俗和使人绝望的沉闷,是要摆脱人们自己反复无常的欲望的桎梏。一个修养有素的人总是渴望逃避个人生活而进入客观知觉和思维的世界;这种愿望好比城市里的人渴望逃避喧嚣拥挤的环境,而到高山上去享受幽静的生活,在那里透过清寂而纯洁的空气,可以自由地眺望,陶醉于那似乎是为永恒而设计的宁静景色。 除了这种消极的动机以外,还有一种积极的动机。人们总想以最适当的方式画出一幅简化的和易领悟的世界图像;于是他就试图用他的这种世界体系 (cosmos)来代替经验的世界,并来征服它。这就是画家、诗人、思辨哲学家和自然科学家所做的,他们都按自己的方式去做。各人把世界体系及其构成作为他的感情生活的支点,以便由此找到他在个人经验的狭小范围理所不能找到的宁静和安定。 理论物理学家的世界图像在所有这些可能的图像中占有什么地位呢?它在描述各种关系时要求尽可能达到最高的标准的严格精密性,这样的标准只有用数学语言才能达到。另一方面,物理学家对于他的主题必须极其严格地加以控制:他必须满足于描述我们的经验领域里的最简单事件。企图以理论物理学家所要求的精密性和逻辑上的完备性来重现一切比较复杂的事件,这不是人类智力所能及的。高度的纯粹性、明晰性和确定性要以完整性为代价。但是当人们畏缩而胆怯地不去管一切不可捉摸和比较复杂的东西时,那末能吸引我们去认识自然界的这一渺小部分的究竟又是什么呢?难道这种谨小慎微的努力结果也够得上宇宙理论的美名吗? 我认为,是够得上的;因为,作为理论物理学结构基础的普遍定律,应当对任何自然现象都有效。有了它们,就有可能借助于单纯的演绎得出一切自然过程(包括生命)的描述,也就是说得出关于这些过程的理论,只要这种演绎过程并不太多地超出人类理智能力。因此,物理学家放弃他的世界体系的完整性,倒不是一个什么根本原则性的问题。 物理学家的最高使命是要得到那些普遍的基本定律,由此世界体系就能用单纯的演绎法建立起来。要通向这些定律,没有逻辑的道路,只有通过那种以对经验的共鸣的理解为依据的直觉,才能得到这些定律。由于有这种方法论上的不确定性,人们可以假定,会有许多个同样站得住脚的理论物理体系;这个看法在理论上无疑是正确的。但是,物理学的发展表明,在某一时期,在所有可想到的构造中,总有一个显得别的都高明得多。凡是真正深入研究过这问题的人,都不会否认唯一地决定理论体系的,实际上是现象世界,尽管在现象和它们的理论原理之间并没有逻辑的桥梁;这就是莱布尼兹(Leibnitz)非常中肯地表述过的“先定的和谐”。物理学家往往责备研究认识论者没有给予足够的注意。我认为,几年前马赫和普朗克之间所进行的论战的根源就在于此。 渴望看到这种先定的和谐,是无穷的毅力和耐心的源泉。我们看到,普朗克就是因此而专心致志于这门科学中的最普遍的问题,而不是使自己分心于比较愉快的和容易达到的目标上去。我常常听到同事们试图把他的这种态度归因于非凡的意志力和修养,但我认为这是错误的。促使人们去做这种工作的精神状态是同信仰宗教的人或谈恋爱的人的精神状态相类似的;他们每天的努力并非来自深思熟虑的意向或计划,而是直接来自激情。我们敬爱的普朗克就坐在这里,内心在笑我像孩子一样提着第欧根尼的灯笼闹着玩。我们对他的爱戴不需要作老生常谈的说明。祝愿他对科学的热爱继续照亮他未来的道路,并引导他去解决今天物理学的最重要的问题。这问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并且为了解决这问题他已经做了很多工作。祝他成功地把量子论同电动力学、力学统一于一个单一的逻辑体系里。前辈,我又没让您写论文,不过这些我很喜欢,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