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反于宗
前一阵,一位大学同学过来开会,趁3332636363机跟几个在重庆的大学同学小聚了一下。我的这位同学刚从国外回来,现在在南方科大。正好我刚写完《科研与兴趣——兼评程代展萧扬事件》这篇博文,就说到了程代展和萧扬的事,想听听他的看法。他可能并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先只是简单地概括了下事情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博士不去做科研反而去教高中,结果他颇有点轻描淡写的说,其实博士教高中也没有什么,现在北京的中学都这样,招博士。我一听,就愣住了,好嘛,这倒是我out了!我想起了曾经很流行的一句歌词,“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得太快”。前几年硕士去大学当辅导员时,我们还颇觉诧异,去大学当辅导员也还只是不得已的选择,而今博士都要去教高中了(尽管只是在少数地方)!博士教高中,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其实,教高中,硕士甚至本科生都绰绰有余了,现在竟然要博士来教,**难道是我天朝人才过剩了吗? **诚然,尽管学历越高其实就业的选择面反而越窄,但也没有人规定博士毕业后的工作选择,去高校或者科研院所,还是去公司甚至去中学,是个人的自由。然而博士培养的重点是创新的思维和科研的训练,说白了培养的目的就是今后走学术道路的,要做实验,发paper…尽管多读了几年书,有个响亮的名头,但就教高中来说,未必就比本科生或者硕士教的更好(当然,专门的教育学博士除外)。而另一方面,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拿到了博士学位,却去做本科生或者硕士都完全胜任的工作,而博士阶段学到的知识,掌握的能力,教高中时基本都用不上,不是大材小用又是什么呢?我泱泱天朝自科举时代以来就有“唯学历”论的传统,想大明朝的时候要当内阁大学士必先为庶吉士,没有这个“学历”纵使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连门都没有。而今呢,在扩招的滚滚洪流下,知识越来越贬值,本科生硕士生大把抓,连博士都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学校的门槛自然也就越来越高。这个“门槛”是什么呢?不是能力,不是素质,就是学历,是学校,博士嘛,自然要比本科生,比硕士更厉害。尤其是学校,更注重这些,有多少博士啦,有多少教授啦,而不像公司,公司还更实用些,博士的动手能力未必强过硕士,对薪水和待遇的要求却更高,所以公司对博士的需求其实并不高。而另一方面,正如我的同学所说,现在去高校搞科研,压力很大,而待遇却很低,像在北京上海,一个月才几千块,而去中学呢,待遇要高得多,压力也要小一些。面对这样的理由,我也无话可说了。目前国内高校年轻老师的生存压力确实很大,特别是这些大城市的学校。哪怕就是在重庆这种地方,和我们这种一般的学校,前几年来个博士还有十几万的安家费和科研启动经费,还要安排住房,现在呢,有个几万就不错了。至于北京上海就可想而知了,我一个师兄前几年博士毕业后去清华,清华是不要应届毕业生的,不管是多牛的学校,应届毕业生过去必须先做博士后,等出站后再决定是否能留下来。至于整个高校浮躁和功利的科研环境,使得年轻教师为了完成科研任务和早日评上职称,不得不忙于申请各种各样的基金项目,和跑各种各样的关系,想方设法为了发论文而发论文,君不见最近几年频频出现高校年轻教师因压力过大过劳死的情况。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这种选择的确没错,无法指责。博士教高中这种事情貌似荒诞,但一切存在自有其合理性。虽然国家培养博士的目的是为了提高整体的科技水平,但残酷的现实使得理想与现实渐行渐远。北京的这种情况目前虽然仅是个极端的特例,但谁又能说再过若干年后,博士去教中学不会跟硕士去当辅导员一样司空见惯呢?但愿我的预言不要成真!